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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曼竹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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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 2009 鱼游西藏(9.12新增:他们去天堂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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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9-8-4 22:21:5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7月8日,动身前一天,我告诉whb,请了这么长的假,是要去西藏旅行。
他有些纳闷:为什么要去?
一时找不出能表明真正想法的回答,便说“去净化灵魂”。
whb皱皱眉:“我们的灵魂已经够‘高档’了。”
我没再说什么。

为什么要去西藏呢?

2004年5月,佳和好友taxi、火鸟、速马,四个大男人、两部越野车进藏旅行了近50天。那时,我刚转入广州新闻,只能投入工作。去西藏,想都不敢想。

2007年夏天,我和佳计划到西藏度蜜月,年假、婚假都请好了(办公室里一度传言我要去西藏播种,同事们还笑问怎么选这样海拔那么高的地方)。后来因厦门外婆胃癌晚期,病情越发恶化,担心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一时赶不回见最后一面,不得不取消这次旅行。

2009年过去了半年。西藏,一开始并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列。半年里,忙忙碌碌,出差不断。直到有一天,我突然被深深刺痛,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必须调整我的状态。最起码,我需要暂停一下。

柬埔寨向往了很多年,一直不能成行。起初柬埔寨及周边国家是优先选择。但是我刚换新护照,办签证的时间来不及。

佳提议,去西藏吧。我怦然心动。

但是,他的假期只有两周,自驾游时间显然不够;乘飞机到拉萨,不仅机票昂贵,而且会失去了很多路途的乐趣。

峰回路转。佳的上司同意多放他一周的假。而佳的朋友速马正打算去敦煌,他答应把我们的小切先开到西安。这样一来,自驾去西藏的时间就充足了。

行前准备的时间大概只有两周。佳负责制定路书,检查小切,换轮胎等;我负责收拾行李(按照佳的说法,是让我有参与感,不是被他一手包办)。

7月5日,我们把小切交给速马的前一天,去跑马场做四轮定位时,几个没有经验的工仔让我们无端端等了四五个小时。当时我们只好自我安慰:好事多磨。

7月6日,佳出差到杭州开公司年会。这一天,小切出征的第一天,就在河南南阳市桐柏县被罚了500元、扣6分。当地交警的理由是:1、车牌照小灯不亮;2、没贴交强险和验车标志在玻璃;3、非法改装车辆(有涉水喉)。

在我们的行程转入滇藏线、被小切屡出故障,走得战战兢兢时,佳说起,朋友浩瀚天下那句“进藏一趟,要经历99劫”。桐柏被罚恐怕算是第一劫吧。

都说变化比计划快。回看我们出发做的路书,对照实际行程,真是大不一样。

比如,原计划与速马在西安会和后,一起同去敦煌。7月8日,佳接速马电话,说同行有人考虑到“7.5事件”,决定不去敦煌,改去内蒙。这就意味着,我们两公婆要单车进藏了。

动身前一晚,我将签名档改成“The  Pilgrim's  Progress “(天路历程)。因为突然发现身份证失踪,担心第二天上不了飞机,我在日记里写下:“可以预见,在即将开始的旅程里,我们会有许多哭笑不得、妙趣横生、无可奈何、甚至是气急败坏的事儿发生。”

回到广州这两天,一直在整理照片。正如我所预见,这驾车1万2千多公里、历时23天的天路历程,开心而艰辛。

只是暂停。我还会来的。

先列一下这23天的流水帐清单

7月9日:一早搭机前往西安,与从杭州搭机到西安的佳会和。进市区拿车,当晚赶到天水

7月10日:过兰州、西宁,傍晚临时决定去青海湖。当晚11点赶到黑马河扎西牧场入住

7月11日:到达格尔木

7月12日:车上多了芬姐和lisa一对浙江姐妹花。过昆仑山、唐古拉山口,有强烈高原反应。当晚十点多入住海拔4600的安多。

7月13日:过那曲、当雄。在纳木错湖继续高原反应。深夜到达拉萨

7月14日:参观大昭寺,逛八角街

7月15日:参观布达拉宫

7月16日:上午在羊卓雍措湖边煮咖啡;经过浪卡子、江孜,下午参观扎什伦布寺。住日喀则

7月17日:经拉孜、定日,探访定日中学,颠簸了106公里的珠峰路,终于来到珠峰大本营。当晚我们做了美味的午餐肉青瓜汤,用高压锅煮咖喱土豆饭。欣赏日照金山。

7月18日:告别珠峰,当天在曲水县入住。由于全县唯一一家房间带淋浴的宾馆太阳能坏了,体验了一次公共浴室。

7月19日:从曲水出发,参观了山南地区的多吉扎寺、桑耶寺,途径曲松、加查、朗县,入住林芝地区的米林县。

7月20日:在林芝地区首府八一补充物资。经过风景如画的鲁朗小镇,品尝了石锅鸡,过通麦天险。当晚入住“西藏的瑞士”之称的波密县。

7月21日:向墨脱进发。刚离开波密,遇到独自徒步的梅子,我们将她带到24k。在瑶池边用雪水煮咖啡,在山上挂经幡;在一处瀑布边上煮面条;又遇一部大卡车坏车,等了三个多小时。后顺利通过80k,入住113k的雅江客栈。

7月22日:进墨脱县城,当天往返。

7月23日:小切先后出现两次“病情”。当晚滞留52k。

7月24日:修好小切后,赶到波密。因为lisa要赶回上班,买了从波密到成都的客车票。我们与姐妹花告别

7月25日:经然乌、八宿。在怒江隧道,一部香港牌的奔驰s320油泵坏了,佳热心相助。于是结伴同行。车主陈自华曾是汽车拉力赛高手。快到左贡时,小切又病了。

7月26日:走走停停、停停修修,到达芒康。

7月27日:告别西藏,进入云南德钦。深夜赶到香格里拉

7月28日:早上小切终于修好。松赞林寺拉茸边定师傅带我们参观了寺庙和他的家。午饭后,赶到丽江,见到老友老地主,参观1996年丽江地震形成的地陷。

7月29日:重访大理古城,特意去了MCA酒店和曾经的四季客栈。中午开始回程。当天从大理赶到云南石林。

7月30日:从云南石林赶到广西南宁

7月31日:继续赶路。傍晚顺道回了趟佳的鹤山老家,用了晚饭。晚上八点半,终于回到广州的家

(待续)

17世纪英国传道士约翰. 班扬所著。我不是基督教徒,但书中不少句子予我启示。在拉萨写给朋友们明信片时,我把摘抄部分句子,与他们一起品味、分享。


[ 本帖最后由 浩瀚天下 于 2009-10-12 00:1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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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09-8-4 22:23:17 | 显示全部楼层

天路历程之圣湖畔煮咖啡,神山脚下尝咖喱

归来做家务。清洁阿姨看着一堆锅碗瓢盆,其中包括高压锅,有些不解:“怎么出去玩,还要带这些?”
呵呵,出门旅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湛蓝无垠的羊卓雍错,悠闲品尝一杯佳亲手煮的咖啡,听耳边微风的呢喃,偶有白鸟掠过湖边。这一刻,什么都可以不想,只有一种简单而充实的幸福感。

欲观珠峰,须经106公里搓板路的颠簸。那天,我们到达珠峰大本营时,已是傍晚,疲惫不堪。四个人各自分工,切菜、烧水、洗锅,一锅热腾腾的青瓜午餐肉汤很快端上来,那个美味啊!
等欣赏了日照金山,沉沉夜色笼罩,寒意随之降临。我们煮了一大锅咖喱土豆饭——不过,必须承认的是,咖喱太劲了,辣得大家都举手投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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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兰州大学附近一家清真馆子里吃羊肉串时,佳突然提议,咱们去青海湖吧。可以在湖边搭帐篷。这家伙大概是驾车赶路了十几个小时,需要一些美景调剂下眼球和心情。
他用手机上网查到青海湖黑马河附近共和县石乃亥乡有一家扎西牧场,进入西宁后,联系了牧场,问了路线。当晚11点,终于赶到牧场。
因为一路黑灯瞎火,虽然知道青海湖就近在咫尺,却无从看到她是其何等美丽。匆匆洗漱后,倒头就睡。晚上我们没有搭帐篷,也没有睡在牧场的帐篷里,而是扎西家的大通铺。

手机闹钟五点半准时响起。佳和我一骨碌掀开被窝,起床。推开门,天!好冷!我们俩身上薄衣单裤,脚上还是人字拖,赶紧躲进小切里加衣换鞋,吹暖气。

好啦,现在可以在湖边,静静等待日出。



扎西牧场挤牛奶的姑娘。她是主人扎西南杰的一个亲戚(好像是侄女),二十岁不到。我喜欢她纯净的笑容。


可爱的小羊羔。最喜欢中间那个小家伙。女主人还教我用奶瓶喂她。呵呵。后来,路上每遇羊群,我就忍不住下车,想去抱抱小羊羔,不过它们奶声奶气“咩咩”叫着,跑得比我快。


五彩经幡。扎西家的姑娘们还教围着这五彩经幡跳舞。有兴趣的朋友不妨去扎西牧场看看,据说是离青海湖最近的一家客栈,在网上挺有名,床位是每人35元。挺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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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书里原先的计划是走唐藩古道,经玛多、玉树、类乌齐、丁青,最后进入那曲。因临时决定去青海湖,我一听折出要走90公里,建议佳还是走青藏公路,于是告别扎西牧场后,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格尔木。
我相信,能走在一起,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lisa和她的姐姐芬姐,就是与我们此行有缘之人。她们与我们同时入住青海湖的扎西牧场,当时没有互相认识。进入格尔木之后,她们的司机因为感冒,难以再赶路,问佳能不能把她们带上拉萨。就这样,从格尔木开始,我们四个人,一起经历两周的藏地旅程。

青藏公路上,当“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几个字跃入眼帘时,我忍不住给大连的于锋发短信。于锋曾是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的志愿者,2005年就是在他的帮助下,我们“搞了一把”保护区管理局局长才嘎。在管理站人员一打听,这个当年到处招摇自己是陆川电影《可可西里》主角原型的局长已经退休了。

天路的艰辛,首当其冲是高原反应。翻过海拔5231米的唐古拉山,我和佳都出现头疼、脑胀,胸闷。因为青藏公路上很多路段在修路,不时可见大卡车陷进旁边的便道。他不放心我蹩脚的驾驶技术,只好自己硬撑着从早上五点半开到晚上十点半,中间休息不到两个小时。一度甚至是抱着氧气袋,一边吸氧,一边扶着方向盘。

到了海拔4700米的安多,同行越野e族的加以建议最好直落海拔更低的那曲住下,但佳实在太疲劳了。安多的住宿条件很差,四个大通铺,隔壁就是厨房,空气污浊,当晚佳吸了两袋氧。(我内心责怪自己平时不开车,这种时候就只能干着急)

第二天中午,我们经那曲时,找了家宾馆稍加休息。佳在当雄加油时,两个在纳木错景区做生意的人过来搭讪,问我们是不是去纳木错,说由他们带路,无须买门票,只收我们100元带路费。(纳木错门票,一个人80元,司机不收费,一车四人门票费就是240元。)

带路人开着一部东南菱帅,提速、减速奇快。坐他的车上,翻过一处海拔五千多的哑口,我终于忍不住下车干呕起来。到了纳木错湖,我虚弱不堪,浑身发冷,找了床被褥,开始吸氧。

同行的lisa是徒步高手、芬姐是校医,高原反应在她们身上一点也不明显。当我和佳备受高原反应折磨时,她们正在兴致勃勃爬山,等着看纳木错湖的日落。看来身体也是享受的本钱啊!

等我稍微缓过气来,一个人慢慢走到湖边。又怕风大,吹得头疼,不敢在户外逗留太久。此行欣赏纳木错真是不过瘾。




纳木错景区一带是临时搭建的板房,打桌球是这里的一项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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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萨休整了两天后,我们向着日喀则进发。一路上,雅鲁藏布江向我们展现她的瑰丽多姿。
江面之上那个小黑点,是一个在半空系着缆绳、架设电缆的武警(没办法,图片只能这么压缩了)


羊卓雍错
不能好好欣赏纳木错之美,让我留下了不少遗憾。而羊卓雍错则为我填补些许空白。
作为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的羊卓雍错,据说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水。“羊”,上面;“卓”,牧场;“雍”,碧玉;“错”湖,连起来就是“上面牧场的碧玉之湖”。这是字面上对羊湖的解释,而羊湖在藏人心目当中被看做是“神女散落的绿松石耳坠”。
当车子拐了个弯,圣湖向我展现她梦幻般的蓝色,那一刻,真真有惊艳之感!



我们在山上欣赏圣湖时,有当地人牵着所谓藏獒招揽游人合影(一次五元)。佳也体验了一把,大概他特有狗缘,这条狗狗还主动伸出小舌尖吻了他一下。在大妈家的狗狗知道了会不会吃醋呢?呵呵


今年三月底,我为四川陈家坝阳山上点点散落的油菜花所打动。藏地大片大油菜花,真是叫人满眼欢喜,欣喜若狂。


羊卓雍错湖上的自由自在的飞鸟

这时候,喝杯咖啡,欣赏湖景无边,再惬意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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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峰一开始本不在计划之列。后来时间充裕了,让我们得以一瞻珠峰雄姿。

珠峰之路,真是曲折。不说那106公里搓板路的颠簸了,进珠峰时有个小插曲:在定日切管理站,我们才发现没有买进珠峰的门票。佳只好折回20公里去购票,仔细一看,路牌标示与售票点的实际位置南辕北辙@#¥%佳2004年到珠峰时,门票是80元一人,五年后涨到了180元一人。车子价格不变,四个轮子的还是400元。



因为佳折回服务中心去买票,我和姐妹花留在珠峰定日切管理站,和两名工作人员聊天。他们一个叫拉巴,一个叫次仁,据说都是珠峰保护区内的村民,当地的青壮年可以轮流到管理站值班。穿黄色毛衣那位正在学英语。桌上那些绿色的物品,就是发给游客的垃圾袋。每个游客可以领到一个。


珠峰路,何止九曲十八弯。在这里,我锻炼了一番转弯的驾驶技术,呵呵


珠峰大本营的“奥运厕所”。据我们住那家帐篷的小伙子说,去年在珠峰举行点火炬时,开来这部豪华的厕所车。火炬点完了,人马走了,留下了这个坏了的厕所,污水横流,无人理睬,成了珠峰大本营最大的一处垃圾。——老军医~蔡战,快去珠峰拣垃圾吧!


我们找个帐篷住下,一人40元(小伙子自动降价到30元。考虑到用了他的羊粪、牛粪燃料和一些锅碗,我们还是按照原价给)。青瓜午餐肉汤,那个美味啊,那个暖和啊!


晚上九点过,欣赏了日照金山。壮哉!

[ 本帖最后由 曼竹鱼 于 2010-2-9 19:37 编辑 ]

201111249206376.jpg (50.51 KB, 下载次数: 134)

201111249206376.jpg
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09-8-4 22:25:09 | 显示全部楼层

天路历程之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我孤陋寡闻。

第一次知道仓央嘉措这个名字,还是今年听了潘越云的一首情歌《夜会情人》:夜里去会情人,不料朝来雪纷飞。回首来时路留痕,何须相瞒天不问。歌词意境写得美,但当时并未多留心去了解仓央嘉措的故事。

在拉萨的第一顿午饭,是八角街的玛吉阿米餐厅。据说这家餐厅,几乎成了到拉萨必去的餐厅。但是我很诚心诚意的告诉大家:这家餐厅价钱贵、分量少,且出品很一般。我们吃完饭,匆匆离开玛吉阿米。根本没想到玛吉阿米原是仓央嘉措夜会的情人。

在拉萨的第二天,参观布达拉宫时,忽听旁边一位导游对着他的旅游团说:“喏,这就是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哎呀呀,他的情史,一会回到车上,我起码要讲四十分钟。”

接着,又去了八角街上的古修哪书店,收了一本西藏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六世达赖仓央嘉措情歌及秘史》。这才开始真正了解这位传奇色彩的情圣。书中收录了从30年代到80年代不同译者对仓央嘉措情诗、情歌的译作。

喜欢上了这一首:
最好不相见,免我常相恋。
最好不相知,免我常相思。

我已来到藏地,怎能不相恋、相知、相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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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达拉宫内,各世达赖喇嘛像的玻璃窗缝里,塞着1毛、1元、10元、100元面值不等的钱币,那是游客们祷告时留下的。我们参观时,看到有位清洁工在扫地,扫出一堆钱币。呵,这真是“视金钱为粪土”。
布达拉宫,我们来了!(宫内禁止拍照)



参观布达拉宫,没到宫里的厕所去“唱唱歌”,枉游布达拉宫。呵呵。正如谈谈说的“飞流直下三千尺”。我们参观完,还在雪城脚下,研究那些排泄物究竟“飞”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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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萨两天,我们两次来到大昭寺前的点灯房。
第一次是周二,正值每周一次的清洁日,不点灯。
第二次来的时候是下午五点。点灯房里几千盏烛火摇曳,高原阳光透过天窗,射来“神光”,令人动容。
点灯房里就像个蒸笼,而四个点灯人,每天要从早上四点工作到傍晚六点点。早上四点半点6千盏酥油灯、中午11点点四千盏、傍晚5点点四千盏。不完全统计,每天要用掉37-38桶10kg重的酥油。


大昭寺点灯人之一。他们虽然没有寺庙内的僧侣活佛那样为人关注,但同样值得钦佩


大昭寺清洁工。我们第一次去大昭寺点灯房,是周二,正值这天不点灯,做清洁。他虽然浑身油污,却有特别的光彩。


大昭寺外虔诚的祈祷者。有信仰者有福


参观大昭寺时,一阵节奏整齐明快的声音吸引了我们,原来是几位妇女正在夯阿嘎土。据说藏区劳动者和着夯土的声音,唱着歌谣,那声音犹如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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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喀则,我们来到扎什伦布寺。这是历代班禅的主寺,始建于1447年,是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寺院之一。这里有世界上最高最大的铜塑佛像:一尊强巴佛蹲坐在高达3.8米的莲花基座上,佛像高26.2米,肩宽11.5米,脚板长4.2米,手长3.2米,中指周长1.2米,耳长2.8 米,是巨型雕塑行列中的珍品。据说铸造这尊佛像,共耗黄金6700两、黄铜23万多斤。佛像眉宇间白 毫镶饰的大小钻石、珍珠、琥珀、珊瑚、松耳石1400多颗,其它珍贵装饰为数更多。强巴佛就是汉地佛教的弥勒佛。在藏传佛教中,强巴佛是掌管未来的未来佛,所以很受信徒的重视。

下午六点半,寺院里的小和尚举行诵经仪式。这位捧香炉的小喇嘛,15岁。


一位捧着糌粑的小喇嘛。


傍晚,六点半扎什伦布寺,小喇嘛们在大喇嘛的指导下,摇头晃脑的诵经。那个穿览T恤的人,逐个发钱。是香客?还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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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扎什伦布寺,我们听说第十一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杰布近日将回到扎寺。可以想见,僧侣信众欢迎活佛的场面一定十分壮观、感人。刚看了新闻,第十一班禅是7月19日回到扎寺,这一天早上,我们参观山南地区的多吉扎寺和桑耶寺。

一开始我们打算沿着拉萨贡嘎机场的柏油路前往山南,吃早点时有个中年男子对佳的小切挺感兴趣。聊天中,他建议我们取道另一条路线,就这样,偶然路过了多吉扎寺。寺庙虽不大,风光却是一流。

白塔与飞鸟



多吉扎寺外,这个厕所的选址和窗户设计太绝妙了!无敌江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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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耶寺素有“西藏第一座寺庙”的美称,位于山南扎囊县雅鲁藏布江北岸的扎玛山麓,建造于大约公元8世纪中叶的吐蕃王朝第五代赞普赤松德赞时期。
浇花的老奶奶


桑耶寺的画像有鬼怪形象


连楼梯扶手木刻都是獠牙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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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2002年我大学毕业那年,中甸更名为香格里拉。据说是为了和四川稻城争夺这金字招牌,发展旅游。02年去虎跳峡,匆匆经过这里,并无太多印象。7年来,可以看出这里变化很大,旅游也成了重要经济来源。
在松赞林寺旁看到有一即将开建的大工地,大幅广告写着“阳光圣地”,估计是盖商住楼盘,要么就是shopping  mall。真是扰乱佛家清净!在我们的朋友拉茸边定师傅的带领下,来到香格里拉松赞林寺。阳塘康参正在重建,临时搭了个简单佛堂,喇嘛们举行诵经祷告仪式,据说一月一次。



中场休息后,两位喇嘛吹响了集结号。


在松赞林寺,还见识了辩经,据说一周一次。背对的这位喇嘛,不断朝对面坐着那位举臂拍掌,是发问的动作。对面坐着那位显然被问住了。


在松赞林寺,有这么个房间,猜猜是什么地方
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09-8-5 10: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呵,本想着小佳已经写了他的天路历程流水账了,俺就不用重复在车迷网发了。我的游记以“类型”分,昨天小佳帮我发上来。没想到还勾起大家对西藏行的回忆——天路确实太有魅力了!

《鱼游西藏》还要继续,欢迎各位多捧场:)
地下室
 楼主| 发表于 2009-8-5 17:16:01 | 显示全部楼层
她,靠在行道树下,掏出紫红色格子大衣口袋里的一袋糖。蓝色的,剥了一颗放在嘴里,有滋有味吮吸着,然后得意的斜眼看着站着的我,眼神里流露着和年龄不相衬的狡邪。

她,大概就十二岁吧。这时候,学校放假了。不,放不放假,与她无关。她只是个在拉孜街头流浪的乞儿。

在一群与她同样命运的孩子中,她像是孩子王,她会与那个背着擦鞋箱的男孩厮打,只为了争夺战利品。

我有点想了解她,几岁?叫什么?爸爸妈妈呢?我的问题真是无聊之极。问这些,不如给她一包饼干来得痛快。

说实话,我又有点怕她。怕她就在我开车门的一瞬间,做出个什么吓人的动作,让我措手不及。她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于是一脸童真,绝不是一张哭丧脸,“阿姨,你刚才给我们拍了照,要给钱啊”;“阿姨,那个是个哑巴,给她点吃的吧。”

我最终什么也没给她。

起初看到有孩子在路边向我们招手,唇上还流着鼻涕。我们以为这是自发的欢迎,于是停车,摇下玻璃,孩子们立即拥过来,扒着车窗,“hello、糖、铅笔、钱”,这就是他们向我们招手的原因。

我不相信这一招是孩子们自己想的。我宁愿认为,这是大人们教的,大人们自己躲起来,孩子更容易博得同情。

可怜的孩子,无辜的孩子,在凄风冷雨里,你们不是往能遮风避雨的房子里跑,而是满怀期待的站在路边,条件反射似的朝着远远驶来的车子挥手。一次又一次失望。

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

我们这些城市里来讨厌的人、自以为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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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格尔木的路上,在一家清真饭馆看到这个左手牵着妈妈的小姑娘。窗户里,有一只彩色卡通气球,她也许希望自己的右手能牵着气球


而他,纳木错小男孩,为一只红色气球的破碎而哭泣


同样是纳木错的孩子,他们很开心,简陋的窗框也可以变成玩具(像坐上青藏铁路的火车?)我没有给他们玩具,而是一盒纸巾


拉萨。繁华集市背后散发着尿骚味的低矮民居和街巷。这小家伙从窗户后探出脑袋,一脸天真无邪。看着相机里的自己,还流着哈喇子。呵呵


去珠峰的路上,经过定日中学一区,正值放暑假开始,学校组织13个乡镇派大卡车把学生们接回家。这所学校建于1994年,06年建了新校舍,只有初中部,1364名学生,高中升学率是50%。目前只有日喀则有完中。听老师介绍,定日中学学费全免,包吃包住,连校服都是免费的。有企业在这里设立奖学金,学校不接受民间零散捐赠,目前也不接受民间支教老师。

放假了,自由了。学生们带上被褥和简单的行李,登上回乡的卡车。车后斗挤挤挨挨,孩子们叽叽喳喳



有些学生则是坐着家长的马车回。他们算是幸福幸运的孩子,据说在日喀则地区也有许多边远贫困地区的孩子失学。


回家的车子还没来,饱吃一顿先。不要以为那个大脸盆就是一个学生的饭碗,据说是三四个人搭伙。这所学校的条件在西藏地区应该算是不错的。



我们从珠峰返回,又遇到了他们。怎知,这群刚被放出鸟笼的学生郎,把课本、作业本撕成碎片,沿路肆意扬弃,把珠峰路变成了“雪花路”


任性当然要受到惩罚。在边境管理站,忍无可忍的清洁工把这些调皮的学生叫下车,命他们扫地。但是“雪花路”有好几十公里呢。。。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珠峰定日切管理站。几个小男童,围着一位旅游大巴。他们口中喃喃念着这几次词:hello、糖、铅笔、钱。管理站工作人员对这些孩子也无可奈何。



拉孜县城。一群流浪的乞儿。《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杰玛与哥哥沙里姆也经历过这样的童年。每当我们一靠近车门,这群乞儿就会蜂拥而至,吓着我们不敢开门。后来来了个旅游大巴车,乞儿们又去围堵,有个小孩可能是纠缠一个游客不放,被踢了一脚,藏族司机忍不住呵斥。
对于这些孩子,我心情复杂。最终我什么也没给他们。


在拉萨,几乎每个街头都可见站岗持盾牌的武警;在左贡,这样的标语不时可见:“平安是福,动乱是祸”;“是社会主义使西藏农奴翻身解放”。
我没有细致调查,仅从房屋建筑和当地的条件简单判断,昌都地区比林芝、日喀则要贫穷。
从然乌到八宿,再到左贡的路上,只要远远看到有旅行车经过,路两边的孩子就会飞奔着向车跑来,有的招手,有的举少先队礼。他们也是为了索讨。
透过被雨打湿的车窗,看着他们衣衫褴褛,我只能狠心转过头去。


我们并非不愿满足孩子们的愿望。但是作为一个外地游客,不得不考虑安全。这一刻,你会觉得,西藏,这么近,那么远。
快到左贡时,我们发现山下草地上有一群孩子快乐踢球,周边是白色帐篷,十分漂亮。佳下车拍照,同行的陈自华也跟着停车,结果就是。。。


我真是很担心孩子们这样追着车跑,万一有个刮擦碰撞。。。我曾听说在一些风景区,有当地人看到有外地来的旅行车,故意把牲畜赶上路,撞伤撞死就敲诈。但愿这只是“听说”而已。佳停车后,发现蓬头垢面的车身上有孩子们手指滑过的痕迹,估计是看着当时我们落荒而逃,孩子们拍着车子,希望我们能停下吧。有一晚,我竟做梦,梦到孩子们恼怒我们不给他糖果,拿石头砸车。但愿只是梦而已。

那些快乐踢球的孩子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里的孩子能这样无忧无虑下去。有饭吃,有书读,有尊严,不必为了一只铅笔、一颗糖、几毛钱,冒险在凄风冷雨中追赶。
大山里,坐独轮车的孩子


大理古城。可爱的小姑娘和她的小狗

[ 本帖最后由 曼竹鱼 于 2009-8-5 17:3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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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5 23:44:22 | 显示全部楼层
发了比较沉重一篇,大家的讨论是好事。如果我们只是看到西藏美丽,事实上看到的是不完整的西藏。也正是她美丽,更需要去呵护。


蔡蔚说道:
西藏要钱的孩子太多了,我认为旅行者确实不应该乱给东西,特别是给钱他们...支援他们有很多别的适当方式.比如直接联系学校赞助学费或者学习用品....特别BS那些一边给钱物给孩子,满足自己高高在上的怜悯心,一边自己随手扔垃圾的城市人...西藏是美丽的更是脆弱的.
我的回复:
同意!我出发前我准备一些小礼物想给可以送给当地小朋友,最后并没有送几件。我想,这些索讨的孩子,恐怕就是太多游客主动赠送(我相信有些是出于善意的怜悯心)。但长此以往,反而令孩子们形成惯性,以为游客来了肯定会给礼物。错不在孩子,还是大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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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5 23:54: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胡诌了几句

在西藏,
坐飞机的佩服坐火车的;
坐火车的佩服坐客车的;
坐客车的佩服自驾车的;
自驾车的佩服骑摩托的;
骑摩托的佩服踩单车的;
踩单车的佩服徒步的;
徒步的说,我们这些游人都不如那些朝拜的藏民,他们是边走边磕头。

我们为西藏魅力所折服,踏上天路,自称“天路客”。事实上,我们只是过客。惊鸿一瞥,难以让我们的灵魂一下子就提高一个档次。

这一路,有缘认识了这些天路旅人。我们或一起享受美丽绮丽风光,或互帮互助,走过崎岖道路,也有仅是简短交流,彼此打气,祝福平安,留下美好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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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sa和芬姐,一对浙江姐妹花。从格尔木、拉萨、日喀则、珠峰、林芝、波密、墨脱,我们四人同车,相处默契,开心不已。

lisa(右)热爱徒步,看得出她娇小的身躯蕴藏着巨大的power。目前在香港从事金融业的她是我们这支团队的财务总监。
芬姐(左)是校医,有个头疼脑热,在她在,就放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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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4日,我们与姐妹花在波密告别。这天中午,我们经过然乌镇时,看到了一台香港的奔驰S320,心想,这些大老板真折腾。没想到,还真跟这车有缘分。
过怒江隧道时,一个广西籍的武警战士把我们截住,问我们是否有工具或懂得修理。原来,这部香港奔驰的油泵出问题,车上没有工具,佳爬到它的车底,拆下油泵盖板,敲打油泵,车子又启动了。

这部奔驰车主,原来是香港飞车王陈自华。他邀请我们一起结伴从滇藏线回广州,路上有伴好照应。看来好心有好报,后来小切屡出故障,陈先生危难时帮了很大的忙。在此谢过!

从左贡、芒康、德钦、香格里拉、丽江、大理、广西,大家互帮互助,平安回到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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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格尔木没多久,通过无线电,我们认识了同条道上、来自大连越野E族的加一(右一)和他的同学。加一开的丰田霸道。
在青藏公路,一次佳准备通过坡度较大的便道时,加一在车台里急喊:“危险!先把盐放下!”
让我们纳闷了半天。后来才明白,原来他说的“盐”是小切上的三个姑娘。这撮东北“盐”成了路上解乏的调味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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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脱55k,我们在一处瀑布边上做饭,这位机车帅哥从墨脱出来,停车与我们搭讪。他的宝马是一部嘉陵摩托,也是先空运到拉萨。墨脱118k处因暴雨断桥,他便将摩托组件卸了,一一搬过断桥处。我还注意到,他在车头穿了个大喇叭,放着震耳欲聋的日语hip-hop——别看这帅哥斯斯文文,看来也是内心狂野彪悍型。
帅哥说,他的宝马后座原是搭着一个同伴,结果因为车速太快,时速60码,负重过多,在一处上坡时,360度大摔跤,结果同伴不敢坐他的宝马了,改以300元的代价乘坐丰田越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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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珠峰大本营的一个哑口上,见到这两位单车帅哥,正喝着拉萨啤酒。他们从深圳飞到拉萨,空运来的单车组装后,骑到珠峰。右边这位帅哥脸蛋都被晒脱皮了。
在青藏线、滇藏线,不时可见这羊千里走单骑。以高校师生居多,在暑假他们有充裕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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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波密,一个女子向我们招手停车。她就是贵州来的梅子,她的计划是孤身负重35公斤徒步墨脱!梅子说,有朋友希望与她同行进墨脱,但她宁愿一个人。
我们把她带到24k,依依不舍告别;三天后,在57k又惊喜的遇到她。她说下山后,与当地人聊天,听说山上雪崩,多年来有二十多人丧命,想想还真有点后怕。再度告别后,梅子再度孤身前行。
在我们眼中,梅子特立独行。她不喜欢上网讲述自己的徒步经历,更愿意与朋友们面对面的交流。
行天路,有人喜欢结伴,有人喜欢像梅子这样孤身。结伴而行我们难以理解梅子为什么喜欢孤身,在千辛万苦到达目的地时,无人与她共享胜利,那不是很寂寞?我们还担心,背着35公斤负重的梅子,如何通过那座摇摇欲坠的便桥?
7月31日,我们回到广州。当天下午三点半,梅子安全到达派镇,安全反转了全程,结果了这次艰难、危险的墨脱行。第二天,她给惦记着她的我们发来报平安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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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钦佩的还是他们,藏地的朝圣者。天路纵使再艰难,亦无所畏惧,神与他们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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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6 09:44:1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keven:我们之前是想办珠峰边境证的。后来发现带驾照、身份证(或是护照)即可

回等叔:俄的“盐”还没放完,还有三两 。不断加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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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8 01:38:22 | 显示全部楼层
天路历程之墨脱那些人“现在的西藏成了个‘小四川’”。在曲水县,一家公共浴室的老板这样对我说。他来自四川广安——邓小平的故乡。对比在广东打工、老板动不动扣工钱,他觉得在西藏自己当老板巴实(四川话,即舒服)许多。他越发习惯曲水的气候。唯一不满意的是这里的教育跟不上,因为老师少,小学一、二、三年级的孩子只能合在一起上,为此他只能把宝贝儿子放在老家,暑假了再接来一起打篮球。

我们在波密住的那家旅馆的老板来自四川仁寿,最初来西藏筑路。这十几年来,他用在西藏打工挣的钱培养了一双儿女读大学。这是一个很有市场意识的四川人:我们第一次入住,房费80元,四天后再去提高到120元,一番杀价,降到100元。晾衣服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西藏这么多四川人?他说,四川人多,又穷,就跑到西藏来咯。这里藏族人做生意的少、也不太会做生意。他形容,在波密,如果四川人都走了,这里就几成“空城”了。

此行,我最初接触到的在西藏的四川人是在纳木错,一个带游客逃票进景区的老板。他来自四川巴中,80年代曾在西藏当兵。几年前,他把老婆和一个亲戚带上,来到纳木错景区开饭馆兼旅馆,很快就赚到了一台菱帅。他说,在纳木错景区做生意的,只有他们三个四川人。他说不出他的邻居的名字,而是统称为“藏族”。

在拉萨,我们认识的唯一一个四川人,开旅行社的王俊,老婆孩子在成都,幸好经常来回跑。

离开拉萨后,一路跟四川人打交道的机会比跟藏民打交道还多。饭馆、旅馆几乎清一色是四川人开的。我操着读大学时学来的蹩脚四川话跟他们讨价还价。在川菜馆子,上菜前,一般都会先上一小盘瓜子,因此我们还爱上了嗑瓜子。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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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藏客居或打工的四川人数量众多,我们与他们发生交集的频率自然高。但是,此行,我最难忘的,是113k雅江客栈老板、来自湖南的陶爱国、陈家梅夫妇。

在70K遭遇大卡车坏车等了四个多小时,一个身穿印着“神经病”字样T恤的小伙子闲聊时说,在113K有家雅江客栈不错。那天,我们赶到113k时,已是晚上九点多。

一开始担心客栈的菜价太贵,我们以吃不惯为由,自己动手做饭。老板老陶似乎有些不高兴。比如,他要我们的杂物放在指定的桌子上,因为其他桌子他收拾干净了。当我向他讨个蚊香盘时,他的口气也是硬邦邦的。老陶的弟弟跟佳搭讪多,但说话拐弯抹角,有意说些俏皮话。
后来,我发现这对夫妇其实友善而健谈。也许来到113k的外地人本来就很少,来住店吃饭的大多又是筑路工人或是司机,很少有人会如此耐心的倾听他们讲自己的故事。

老陶夫妇的故乡,也是雷锋的故乡,湖南怀化。老陶原是当地华南林场的职工,爱人阿梅从16岁开始在当地饮食公司工作。90年代国企改制,阿梅先下岗;96年老陶所在林场因为长期管理不善、负债累累,在那一轮改革中,老陶也沦为下岗职工,每月仅能领到150元生活费(想想最近通钢7.24事件,中国国企改革,弱势群体的利益至今得不到切实维护)。
“国家给林场砍伐指标是每年10万立方,我们实际砍伐的要乘以十倍。”说起林场的种种弊端,老陶显得愤愤不平,有无良买家故意引诱林场负责人嫖娼,抓住把柄,这样就可以拖欠货款。林场就这样被蚕食搞垮。

他们原有一个女儿,1985年生。下岗后,他们借了30多万起房子,2001年又生了个儿子,不仅被罚了款,每月150元的生活费用也没了。阿梅说,下岗后那几年,他们大部分时间无所事事,在家看电视,备受老人家的数落。眼见生活越来越难以为继,他们想到了出走。

去西藏,是阿梅的主意。她说,这是因为那一阵她老听电视上说“西部大开发”。两口子找来地图一看,“西部”有个叫做“西藏”的地方。

2002年3月27日,老陶一家离开老家的日子。

离家的消息,他们谁也没告诉。怕是万一挣不到钱,没脸回到见人。与老陶夫妇一起悄悄出发的,还有他们中专没毕业的女儿和还抱在怀里的儿子。

一家人从怀化坐火车到格尔木。当时青藏铁路还没有修通。在格尔木,他们租了一个车直奔拉萨。在路上,1岁多的儿子出现严重高原反应,两眼发白,嘴巴流口水,四肢抽搐。阿梅记得,自己六神无主,慌得不停哭。在安多,医生说,孩子未必能保住。他们赶到拉萨后,老陶立即带着儿子坐飞机赶回老家。他们离家去西藏的事这才公开。老陶将儿子托付给母亲照顾,安顿妥当后,再一次离家。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割舍亲情。

阿梅和女儿在八角街开了家早餐店,生意不错。在丈夫到来前的日子,她还请个雇工才能忙得过来。老陶笑说,那时,他家的油条一根卖十元——老外吃油条,丢下十元就走。

可是,好景不长,2003年的非典,早餐店倒闭了。他们来到了全国唯一不通公路的地方——墨脱。按照老陶夫妇选择生存地的逻辑:越是繁华的地方,竞争越大,能挣到钱的机会少;像他们这样穷人,只有到艰苦的地方,机会反而多。

第一次进墨脱,他们就感受到道路何其艰难。阿梅说,那一次走了四天,期间曾经睡过农户家的草木堆,牲畜的恶臭扑鼻。两个人累得不行了,随便铺条被单倒下就睡。老陶一度实在走不动,哭着说要回去。“我跟他说,我们不可能回去。只有往前走。旁边是悬崖,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女人的意志力甚至比男人还强大。

两口子加上女儿,在墨脱县城同样开起早餐店。这是这个人口不到一万的小县城里的第三家早餐店。一开始生意同样不错,但很快又面临威胁:这次不是疫情,而是四川人开的早餐店,二三十家互相压价,利润空间越来越薄。早餐店生意做不下去,老陶给广东湛江援建墨脱的一个工地打过工。谁知遇到无良老板,克扣工钱。

2005年,老陶夫妇离开了墨脱县城,来到了113k,以每月500元的代价租下了作为雅江客栈的那栋小木屋,一直到现在。

儿子在西藏呆的时候只有九天。2006年,女儿也告别了他们,回到怀化。女儿出嫁时,老陶夫妇没能为女儿亲自准备嫁妆;他们虽已荣升外公、外婆,但至今未能抱一抱,亲一亲自己的外孙;而宝贝儿子如今已上小学,两口子只能不时打电话叮咛,学习要用功。

离家7年,阿梅唯一一次回到怀化,是2008年的夏天,当时她生了场大病,便想回家看看。身体稍好后,她又回到113k,而且还带来了刚退休的姐姐。在老家期间,阿梅特意考察了当地的市场,发现家乡一如她7年前离开时贫穷,在街边摆卖日用品,一天挣不了几块钱。

这几年的艰辛总算有回报。如今,老陶夫妇已还了起房子的欠款,还有些积蓄。他说,因为扎墨公路修路,到他这吃饭住宿的人越来越多,收费都是按人头计,一人20元。好的话一年能挣个十来万。

雅江客栈的小木屋上画了红色的“拆”字,据说明年5月是限期。老陶夫妇不想在西藏再寻新的生存地了。今年50岁的老陶和48岁的阿梅决定回老家度过下半辈子,弥补缺失多年的亲情。

闲聊间,说起在西藏生存的种种辛酸时,老陶和阿梅语气淡然;而说起自己的孩子时,眼底泛着笑容,老陶甚至会冲进自己的卧室,拿出女儿、儿子和外孙的合影给我们这些陌生人看。

我把老陶的故事片段说给陈自华听,他叹:“人生啊。。。”

我们这些游客不过匆匆而过墨脱,已感到不适、不便。阿梅告诉我,在墨脱生存,很简单,有技术,像她这样会做饭;再者,不能娇气,什么都要看得惯,就能坚持下来。

老陶夫妇,如此平凡,却让我在心中对他们肃然起敬。


113k雅江客栈老陶夫妇。告别他们的那天早上,我特意给他们拍照。老陶还问我,“你会不会把照片传上网去?”




雅江客栈里女人洗澡的地方(男人穿条裤衩,露天拿个瓢浇水就可以啦)。雨棚外就是雅鲁藏布江。这个“浴室”,让我们这几个姑娘暂归没有花洒淋浴的大学宿舍时代。



陈爱梅的姐姐在洗碗。就在这小方平台上,我们做饭、洗漱,洗衣服。。。大铁桶里水采自天然,这里也没有什么排水管,直接冲下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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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k修车师傅小廖及女友。小廖来自四川威远,23岁,他的女友来自重庆万县,20岁。
佳和小廖以及他的一个伙伴在院子里修车。在厅里,我们三个女生就准备午饭,小廖女友一边看一部关于薛平贵的电视剧,一边坐在板凳上洗衣服,脚下摆着大大小小三四个脸盆。

一开始,我们各忙各的。无意中,我看到这姑娘弯腰时露出一截黑色丁字裤。不知怎的,我觉得,这个姑娘应该是属于“大山外”的。在墨脱,如此闭塞恶劣的环境、单调乏味的生活,但她依然向往“时尚”。

于是,我和她摆谈起来。她说,她的父母在波密工地上打工,现在回老家照顾外婆,过阵子恐怕还要过来。她在波密认识了小廖,就一起来到80K。

她来到这里,并且留下,是因为生存,还是因为爱情?现在的她,显然还没有定性定型。




80k,算是扎墨公路上比较热闹的聚集地。可是,在这里,有钱也买不到东西。生活注定是乏味单调的。



简陋的帐篷,这就是52k修车店。两个青海小伙子来这里营生才一个多月,他们连找个小木屋当落脚地都没有。




他叼烟的样子蛮帅的。给佳修车时,还一边拉长嗓子唱歌,很好听,但可能是他老家的民谣,我听不懂。不过对面52K江碧招待所的老板娘、一个重庆开县人似乎有点烦他,骂他是“龟儿子”。也许吵吵闹闹就是这些墨脱客居者的常态。听说我要给他拍照,他连连拒绝。佳说他像某个想不起名字的香港男星(后来想起来了,是孪生兄弟Soler)

2009-8-8 01:24



不知名的筑路工人。扎墨公路目前正在修两公里长的隧道。修成后,进墨脱将会少走些颠簸路。不管是当地人,还是我们这类游客,该向他们铺路修桥人致敬!
据说在这条路上劳作的民工,有80%来自四川。按照老陶的说法,在墨脱,拉泡尿,都会溅到四川人。但是他又自我安慰道,当年湖广填四川,所以湖南人还是现在一些四川人的祖宗呢





过了118k断桥,遇到的珞巴族姑娘(做V手势)。她住在达木乡卡布村,叫做曲珍。今年升上高中。




门巴姑娘。她长得真俊,而且皮肤细腻!(注:不是戴眼镜那个)带我们进墨脱县城的司机旺杰师傅说,门巴人至今保留下下毒的传统,这是为了夺人好运,转移到自己身上。所以他在波密--墨脱这条线上跑车多年,至今还是不敢吃墨脱本地人的饭,不敢和墨脱人有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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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9 00:46:18 | 显示全部楼层

天路历程之墨脱,莫退

2007年,广东出了个援藏干部许晓珠,以14次穿越墨脱生死路等光荣事迹成为了模范。

周三有个省委组织部的朋友找我,顺便咨询她,广东援建林芝,那我能不能也去林芝支援支援呢?

“可以啊。”电话那头传来希望,紧接着问:“你现在是什么级别?”

“我没有评啥职称,就是一记者。”

“那不行了!”朋友接着说,“我们要送去援建的,去了就是当林芝报社副社长、或者是林芝电视台副台长。不能派个记者去。”

@#¥%……&这就是官僚与NGO又一大区别。

那晚去雨杨家吃饭,说到这事,以提高人的潜能为职业的雨杨给我出了个主意:当不了副社长或者副台长,当他们的秘书总可以吧。

雨杨的小算盘是,这样,以后他到西藏就有落脚点了。

嗯,我会努力的。请大家先援建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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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脱。第一次听说墨脱,还是2003年的夏天,厦门的梅叮当去徒步,回来写下数万字的《走进墨脱》。

墨脱本不在我们的行程中。2004年夏天佳的西藏新疆之旅曾试探进墨脱,但因大雪封山,只到了24k就折返。因此,在拉萨当lisa问他能否进墨脱时,佳心头一热——我猜他恐怕是想来趟西藏不容易,不想再次留下遗憾。

他将原计划在山南地区逗留的时间减少一天,在波密将小切送到修理厂进行检查和修理。
出发前一天晚上十点多,佳上越野e族的网站得知,扎墨公路有一处大桥7月19日因大雨被冲垮,四个越野E族的网友被滞困在墨脱县城中。

得知这个消息,我问佳,我们还去不去墨脱。他说,去,能走多远是多远。

第二天,向墨脱进发的路上,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我,能感觉到佳的兴奋不同一般。

在64k我们遭遇大卡车坏车。同行一部江西越野车打头,车主一看这情势,立马吆喝其他车子准备歇上三四个小时,自己钻回车里和同伴打牌。

佳查看了一阵,认为只要挪开前方的一些大石头,坏车后的两部大卡车再让点位置,后面的越野车是可以通行,于是拿着把锋利的刀先去斩草。可是,一些越野车主认为佳的方法不可行,大家心不齐,有的参与搬,有的观望。更要命的是,两部大卡车不愿挪动,他们说:“你们能石头先挪开,我们再挪车。”

没办法。越野车主们在64k无所事事等了四个小时。当小切的发动机再度欢快的响起,佳憋着的一股劲终于释放出来,小切在颠簸中,以时速30~40km前进。

80k规定的放行时间是下午4点。我们到达时已是6点。一番苦口婆心,警察叔叔同意放行。yeah!当时,我还跟佳说,还好我们开得比较快。若是还是与后面那么多台越野车一起,肯定就没这待遇了。

当晚九点,我们入住113k的雅江客栈。得知断桥处在118k,这还没完;7月20日,新增114k塌方@#¥%

佳最初决定走到塌方或断桥处就返回。第二天一早得知,118k断桥处搭了便桥,过桥后可以联系车子进墨脱县城,单程每人100元。真贵啊!要知道,从波密到墨脱,143公里一般是300~400元每人。

从9点到11点,我们徒步了约6公里。过了断桥,113k的小马哥提前联系好的旺杰师傅早已等候多久。用了两个小时,我们终于来到了墨脱。

如果遮住关于墨脱的任何标识,这个县城给我的印象,就像中国中部地区任何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乡镇。我突然想,如果有一天墨脱终于摘掉“全国唯一不通公路县城”的帽子,那么还会有人有兴趣来吗?而我们游客千辛万苦的来,就是想体验在不是公路的路上是什么感觉。三个字,找折腾。呵呵。

兜兜转转,不时与这片冰川面对面。远望很像是心的造型。


路旁石头缝里长出的淡蓝色小野花,蓝得叫人悦目。


烟锁瑶池。水色倒映山色,如空灵璞玉。我很幻想瑶池里缓缓走出一位出浴的绝色仙女。但她终究没出现——佳舀瑶池水煮咖啡,把她吓着了。。。


我们在瑶池附近玩,两个卡车司机上山挂经幡。我们也去帮手。在这里,不会突然杀出来个城管说你乱张贴、乱悬挂。
当地民众自发悬挂的经幡与自然环境和谐一体


芬姐头顶祥云,展臂飞跃,跃过114k塌方处。


118k临时便桥。三根木头捆在一起,一侧有根木头做扶手;对岸打竖那根木头上凿出几道坎,就是独木梯;再更高处打个桩,拴根绳子,过桥者拉着它,以免万一脚下打滑掉进江里。两次过桥时,我的眼睛都不敢看脚下的江水。


这只“肥天鹅”在独木梯上来了一段高空芭蕾。(注:我带了很多广告T恤,其中有一件是广州芭蕾舞团,均码,男女通用。有一回佳就穿了这件。我戏称,广芭史上最肥的芭蕾舞演员。是为“肥天鹅”典故。呵呵)


被冲入滔滔江水中的断桥一角


被困在“高原孤岛”的越野E族朋友(四个戴帽子),从7月20日被困到7月29日。他们说,这里啥都贵,只好自己上菜市场买菜、自己做饭。住宿是一天30元,白天没电,不能看电视,只能无聊的在县城里逛来逛去,但是县城半个小时即可逛完。这里也没得上网。按照旺杰师傅的形容,大雪封山时、断桥塌路时,墨脱就成了“开放式监狱”。


在墨脱县政府前留影,证明自己的脚印曾留到这里。另一种证明办法就是到墨脱邮局盖邮戳。


县城里一栋烂尾楼。黑色的牌子上写的“广东湛江坡头区援建”。不知道是不是老陶跟我说的克扣他工钱的那个工地?



进墨脱县城前的路上,听说因为这里海拔才一千米左右,来人往往会醉氧,第一晚睡不着觉。我还开玩笑说,可以考虑到墨脱县城开个什么迪厅、夜总会之类,让人发泄些精力。结果,到了县城一看,原来已经有人比我早想到了。。。
但是,
在县城里,我发现两家娱乐城,都是人去楼空了。难道生意太差了?
给我感觉,墨脱是个有钱没处使的地方。这里的物价一点也不便宜。在旺杰师傅推荐的“便宜又好吃的”德阳饭馆,一个锅巴肉片是50元,一个干煸四季豆是20元。不过人家确实也不容易,物资不容易运进来啊。


墨脱邮局,2008年9月26日正式开业,这是中国最后一个通邮的行政县。邮局只有两个人:照片中这位女工作人员,还有一位男局长(我喊局长出来留影,但他正在里屋里忙着。我就不为难了)。这两位据说都是墨脱当地人,都是同学,每月薪酬是四千多(含交通补贴)。女工作员说,邮局人少,她想请个假,局长经常不批。
我问,收寄平信大概多久才能到达?局长说这没个准,取决于不同时候进出墨脱道路的顺畅程度。

[ 本帖最后由 曼竹鱼 于 2009-8-9 00:5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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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11 01:29:23 | 显示全部楼层

天路历程之小切,你一定要挺住

在青藏线上,我们面临的大考验是高原反应;而在滇藏线上,则是修车。

这使我更明白了“天路”的含义:不仅在于风光绮丽,更在于道路艰难,蕴藏了无数不可测的因素,会让人天路客惊喜,亦会让他痛苦,甚至绝望。

夜宿芒康那晚,我绝望得忍不住哭起来:经过之前两天的战战兢兢行路,我几近崩溃。我没有把握,我们的小切明天能否挺到香格里拉?它并非受了“致命伤”,但因为没有缝合伤口的材料,每走一步都很十分艰难。

修车,我完全不懂,只能不停祷告:小切,你一定要挺住!又说,小切,我们是三位一体的。我侥幸的相信:和我们相伴四年的小切是有灵性的。我甚至想:是不是我之前参拜寺庙时,拜神拜得不够多,不够虔诚,所以要这样折磨小切,折磨我们?

出发前,小佳为小切换了轮胎、电池。它一路表现出色,在青藏线上轻松碾过泥潭,冲过路基,之后又经历了珠峰路、山南地区布丹拉山等搓板路的颠簸,尤其是进墨脱——这完全是计划外的。

第一次修车,是刚过了海拔5231米的唐古拉山哑口,左避震的螺丝松了。在高原上本应尽量减少运动,更何况当时天空还正下着豆大的冰雹,佳自己动手,用了半个小时把螺丝拧回去。很快,佳有了严重的高原反应。

在日喀则和进墨脱前,小切也进行了一些检修,不过都是小case。

在墨脱,小切的劫难多多,先是天线被偷,接着是钢板断裂、后传动轴十字节断裂。事后我和佳总结教训:开车速度太快了!长期跑扎墨公路的司机旺杰开车时速是10-20km,而我们则是30km。我们一度还埋怨旺杰开车怎么这么慢,原来人家这是为了安全、为了护车啊。

从左贡到香格里拉,山间雾气弥漫,一个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在这些危险路段,用前驱走路的小切忍痛都挺过来了!

据说金牛座的男人忍耐力极强,我算是真正见识了。当小切走不动时,穿着红色风衣的佳,一次次钻进车底,忍受着凄风冷雨,忍受着刺鼻的机油味,一次次重新启动小切,铁青的脸上没有绝望。

小切,你是好样的!

佳,你是纯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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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珠峰大本营出来,在扎西中半路发现避震螺丝掉了,后来在拉孜县城吃午饭时自己修好了。


进墨脱县城的那天早上,佳刚把手伸进车底检查避震,就遭遇蚂蟥。这是第一次中招,这只蚂蟥运气不好,还没吃饱就被烟烧死了。


离开墨脱这天,动身没多久,车子就不断发出不和谐的声音,一开始佳以为是挡泥板的问题。停车检查时,发现右边第三块钢板断裂,但无法拆下。此时,三只蚂蟥嗅到佳的肉香,立即冲来,其中一只还躲在佳的右臂胳肢窝下,吸血黑色的身体圆鼓鼓的。哎呀呀,这是我此次旅行见到的最最恶心的一幕!


很快,有个对头车过来帮忙,把钢板强行拆下。瞧我只会抄着手,帮不上忙


好容易熬到80k,正好有一家小廖修车,更换好了钢板,听说62k的塌方也修好了。大家心头一阵舒畅,吃过午饭,继续上路。
谁知,下午,小切的后传动轴十字节断裂!一路走走停停,停停修修;过52k,有一家青海补胎,但是无配件,只好继续勉强前行;期间,半路等修隧道滚下巨石又等了近一个小时;在一处90度拐弯上坡处,“后腿”无力的小切挣扎着数次,就是上不去(唉,那一刻,我觉得佳和小切就像和风车徒劳作战的堂吉诃德)

不进则退,佳决定退回52k。当时已是下午六点。我们求助52k的警察,试图联系80k的小廖(好后悔当时没留个心眼)及波密的修车场。波密有人回话:有配件,如果连修理工一起来,收费1500元。真是贵煞!佳说,只要配件。对方报价,一根十字节收费150元,托人带来手续费100元。但是最快也要等到第二天一早才出发。
广州越野E族朋友白切鸡虽然带着配件,但是此时人仍困在墨脱县城中,无法脱身;不过他给佳一个建议:把前传动轴的十字节转移到后传动轴,这样小切就可以用后驱走。
在这种情势下,只能这么办了。当晚,佳和52k两个青海小伙子在风雨中忙到近十点。我记得,我给他点了一碗鸡蛋面,佳说太辣了,吃不下,其实我知道令他心头火辣辣不只是车。
当晚,我和佳住在52k的江碧招待所。木屋里,出奇的冷。



因为前后传动轴十字节不完全匹配,只能采用焊的方式,把前传动轴十字节固定在后传动轴位置上。“后腿关节”稍稍有了动力的小切,终于回到了波密!感觉比来时路还要漫长。

在波密,小切经过一番检查、手术,其中包括安装一个新的前传动轴十字节。

小切安然无恙的通过了然乌、八宿,我们还一路轻松磕瓜子。谁料,距左贡还有20公里,那根焊上的后传动轴掉了!!

没办法,只能依靠前驱,但是连接前后驱的拨叉老是固定不好,好容易熬到了左贡。

原以为这里有一家越野E族推荐的修理店,令人失望的是:没有我们六缸小切的传动轴配件。如果真要,就得从成都空运到邦达机场,再从邦达运到左贡,这样一来,不仅需要在左贡登代2-3天时间,而且支付至少上千元运输费。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又咨询了几个专家,佳决定继续用前驱走,支撑到香格里拉——他电话联系了当地的一家修理厂,有配件。

从左贡到芒康,都是砂石路,有点颠簸,160多公里,走了5个小时,中间停留了好几次修理前桥的真空分离拨叉,其中一次是在海拔5008米的东达山!天空还飘着冷雨。
每次佳钻进车底修车,同行的陈自华也会下车帮忙,递个工具什么。他虽然不懂如何修,但在那样空旷的地方,多一个熟人的身影,至少让我们觉得并非孤立无援。所以,在藏区自驾游,最好是结伴同行。


挨到芒康,找到了一家能修理切诺基的汽修店,但是小工忙了大半天,还是无法找到匹配的配件,只好再次检修了车辆,补充了齿轮油。

第二天,小切离开西藏、刚进入云南德钦不久,过一个泥潭时,前驱分离拨叉突然失效,动力无法传递,只好下车推车,第一次使用了绞盘脱困,再一次修理拨叉。



走了20公里,拨叉又失效了,再次修理,痛苦的事情发生了,拨叉发生了断裂!只好出动陈自华的大奔拖着小切走了,走了约20公里。中途见到广西籍小轿车,可能因车速太快在拐弯处把车悬挂装裂,听到他打电话交通救援,“拖车一公里10元。。。”



断裂的拨叉


小切被拖着冒雨来到了德钦佛山乡,在路边找了一家专修犁田工具的电焊店,用了两个角铁,做了支架,固定好拨叉,继续两驱走!当晚11点赶到香格里拉。第二天早上在事先联系好的切诺基配件店更换了后传动轴、十字节和凸缘。噩梦终于结束。。。

[ 本帖最后由 曼竹鱼 于 2009-8-11 13:3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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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11 11:05:0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米高:我没有拐弯啦,夸得很直接)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我本不懂小切,听修理工唠叨得多了,也就有了一点点概念。作为一个热爱切诺基的男人的女人,不略懂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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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11 13:34:0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米高和佳仔:经咨询专家,我错了,是94厘米长的传动轴。 特此更正,以免误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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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12 10:01:11 | 显示全部楼层

天路历程之七年之痒

七年前,独自旅行,遇见了你;
七年后,我们相伴,行走天路;
这或是神的安排。
欢喜佛,欢喜地,与你同行,心生欢喜。
--在拉萨,我寄给佳的明信片。
-------------------------------------
进墨脱前,佳给像香格里拉松赞林寺的边定师傅打电话,说预计7月22日将到达。真正见面时间却推迟了六天。令我们感动的是,边定师傅得知小切出了状况,不时打电话关切问候,还说,他会为我们祷告,让我们放心。

7月28日,佳在香格里拉修理厂找到配件,使得小切“病情”基本稳定下来。边定师傅迫不及待来到修理厂找佳。佳后来回忆,见到师傅那一刻有种想哭的感觉。

我则形容是“苦尽甘来”。边定师傅带我们参观松赞林寺,他自然是最好的向导。他说这天本是僧侣们要回寺院,举行每月一次的诵经仪式。因为佳来了,他特地请了假。否则就会被处以100元的罚款(听起来很特别,师傅还说,以前无故不参加诵经是处以棒刑,后来才改为罚钱)

师傅开着一部他哥哥送的捷达,带我们来到他的家,位于小中甸碧古农场的一座藏式民居。这一路我一直想参观这样的民居,这下终于得偿所愿!

师傅家中同住的还有一个哥哥、以及哥哥的外孙、一个不到3岁的小姑娘,长得十分可爱。大家一起围坐炉边,品尝着酥油茶,十分愉悦。告别时,我们相约,日后一定要到师傅家住上一阵,还要去他家的牧场骑马。

拉茸边定师傅。云南小中甸人,今年38岁。父母早亡,18岁在松赞林寺阳塘康参出家。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师傅身后的木墙上挂着他拍摄自家牧场的照片。他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边定师傅家的佛堂


告别边定师傅和香格里拉。午饭后,我们直落丽江,老友老地主正等着我们。
2002年3月,我们在云南泸沽湖认识了老地主,他来自北京,喜欢到处旅行,喜欢四海为家。走过千山万水之后,老地主还是喜欢丽江。“虽然丽江比以前变化许多,但还是有安静的地方。”
佳和老地主有五年没见,我和老地主有七年没见。他说我们没变,我觉得老地主比初始当年更添沧桑。
当年老地主带我们爬泸沽湖狮子山,探女神洞。他说,如今那地方已被炸开,变成一个参观景点。唉,可惜了了。
现在,老地主在丽江白沙乡为一处户外乐园做策划。我们由此没入古城,直接到白沙乡去会老地主。
老地主的“老板”、一个喜欢越野的商人得知飞车王陈自华也来了,特意亲自驾车带我们在他的这处户外乐园兜了一转。说实话,乐园实在很不错:这里有抗战时的驼峰机场、有1996年2月3日丽江7级地震造成的地陷,有苹果园,有高大威猛帅气的骏马.....
但是,当我坐在这商人的猎豹车上,看他在长满野花的草地上碾下深深车痕,心里真不是滋味。。。。


1996年2月3日丽江7级大地震在白沙乡留下的裂痕。如今已是荒草萋萋。


我把这次旅行,称为也是为一解七年之痒:七年前,我和佳在云南大理相识。这次旅行的最后一站就是大理。

MCA,我们的相识地。


断垣残垣处的禅


四季客栈。侧面招牌还在,正面招牌已换成大理一开发商公司的招牌了。保安说,内部正在装修改造。


因为MCA房间全满,我们改入住老地主推荐的“风的颜色”客栈,由大理古城民居改建成。房间是榻榻米式,备有茶具。房价100-120元。感觉不错。


客栈院子


透明玻璃屋顶上的两只猫,晒太阳,睡大觉,真惬意!


“风之颜色”对面是一座基督教堂。入口大大的“爱”,我们此次天路历程以爱结尾,或是天意。



(终)

[ 本帖最后由 曼竹鱼 于 2009-8-12 10:0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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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12 10:2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38:2009年7月9日-31日的西藏游记写完了。谢谢收看

回东之峰:微软男,很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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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12 12:06:46 | 显示全部楼层
对老汽配很好奇,照片里你身后的越野车印着“朝日新闻社”,车牌模糊辨认是藏(?)A。驻藏境外媒体?
17
 楼主| 发表于 2009-8-12 13:40:4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米高:

我们两家人去一次?--这个主意不错!
不要让人家以为庆铃的质量不如小切嘛。--我对所有的车一视同仁,呵呵
18
 楼主| 发表于 2009-8-12 13:53:0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如此,呵呵
19
 楼主| 发表于 2009-9-12 15:05:28 | 显示全部楼层
从西藏归来已一月有余,陆续传来两则噩耗:



小黑:2009年8月16日,从那木错归来的路上因交通事故不幸遇难,年仅24岁。按发布者8月19日的描述,“他们包的还是黑车,没有手续的车,司机也遇难,所以后事还很麻烦,至今还没联系到小黑的家属”


一月十号:2009年8月4日下午4时15分左右,走西藏大北线阿里到改则时,在盐湖20公里路段发生翻车事故,在送医院抢救无效后离去。他走后的第二天,有人途经遇难点,看到有一部車牌是“粵AGA529”的三菱车上面貼著越野E族廣東大隊的標。現場車輛翻倒,車內物品散落一地,沒有事故當事人在場,只有三五個藏民在守護車輛。



两位兄弟的意外,让佳和我心情沉重。我们曾是同一时空中的旅人——今年7月21日下午2点左右,在波密到墨脱约60k处,一部当地大卡车出故障,使前后车辆进退不得,大家因此共处约四个小时。



我们和他们,如飘萍般短暂相遇,又如飘萍般各自散去。



搜索记忆,关于那一天的他们,只有这点浅浅的印象。



小黑,当时和一个男同伴在一起,在坏车旁的大石头上呆着。他穿网眼马甲,黝黑的皮肤、健硕的体魄。小黑话语不多,倒是他的男同伴,我深刻的记得,他的黑色T恤印着“神经病”的字样,自称是“流浪汉”——他们也许是想像凯鲁.阿克那样在路上的孩子。



一月十号,只记得是长头发,和佳一样,不愿就地枯等大卡车修好,曾一起尝试搬开路边大石头,但却徒劳。



2009年7月21日,在扎墨公路60k那个堵车点,起码聚集二三十号人,有当地的、广东的、浙江的、四川的.......竟有两人,最终没有走出西藏。



如此看来,佳和我,还有其他同时空滞留车和人,都是幸运儿。



再回想起来,其实,我们此后也经历了劫,只是形式不同。更大的痛苦,是我们的小切替我们所忍受。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抛弃小切,就像去年我们对奄奄一息的paipai同样的不抛弃、不放弃!



我至今不知该选择哪种宗教,只相信冥冥中总有安排。陈升说,“生命的旅程,没有来的,都是去的”。小黑和一月十号,只是提前去了天堂旅行。祈愿他们走好!并能关照仍在旅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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